英汉思维差异与翻译
思维:指理性认识,即思想;或指理性思考的过程,即思考。是人脑对客观事物间接和概括的反应。包括逻辑思维和形象思维,通常指逻辑思维。它是在社会实践的基础上进行的。思维的工具是语言。人借助于语言把丰富的感性材料加以分析和综合,由此及彼,由表及里,去粗取精,去伪存真,从而揭露不能直接感知到的事物的本质和规律。思维是反应客观现实的能动过程。它能动地反映客观世界,又能动地反作用于客观世界。(《辞海》1979 年版本,第1676 页)语言和思维密切相关,相互作用。“倘若没有语言,思维则无以定其形,无以约其式,无以正其实。反之,若没有思维,语言也就不具备其多功能性和丰富性”张海涛(1999:21)。语言是思维的载体,通过一个民族的语言,我们可以观察这个民族的思维方式和特点。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英汉两个民族因其所处的地理环境不同,生活条件、风俗习惯各异,形成了不同的思维方式。在翻译实践中,因为没有认清英汉思维之间的差异,学生很容易犯错误,出现“汉语欧化,英语汉化”的现象。英汉思维差异的比较研究受到很多学者的关注,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如刘宓庆(1993),张海涛(1999),连淑能(2002)等,但较少涉及到翻译教学。目前,对句子翻译,很多学者,如张培基(1980),陈宏微(1998),冯庆华(2002),陈定安(1998)等在专著中辟专章讲解,但涉及更多的是对翻译技巧的介绍和解释,对深层次原因的探讨并不多见。本文试图从英汉思维差异的角度出发,通过学生译文分析,指出在翻译教学中,有意识地训练学生树立英汉思维差异意识的必要性,以提高译文质量,促进翻译教学。
一、英汉思维差异及其在语言上的表现
1.思维方式不同——抽象思维与形象
思维语言表达各异——抽象与具体
西方人较注重抽象思维,从古希腊亚里士多德开始,一直注重哲学思辨。而汉民族却偏向形象思维,运用形象的表达手法描绘抽象的概念。体现在语言层面,英语多用抽象表达法,汉语多用形象表达法。英语大量使用抽象名词,同时,英语是构形语言,有丰富的词义虚化手段,如词缀;英语中介词的使用频率远远超过汉语。而在汉语中,常用具体表抽象。“如果说中国有抽象名词的话,就只有这极少数的几个了”(王力,1984:21-22)。同时,汉语也不具有构形形态。
2.思维风格不同——焦点思维与散点思维
语言表达各异——聚集与流散
英民族在表达思想时,逻辑严密,先陈述主要思想,再延伸出去。英语句子先说出主要信息,然后介绍其它辅助信息,如时间、地点、原因等。英语有严谨的主谓结构,主谓结构统领全局,提纲挈领。英语句子就如一棵树,由树干延伸出去,形成无数的分叉。因此,英语句式呈“聚集型”。而汉民族是散点思维,思维按逻辑事理,时间顺序,因果关系排列,如行云流水,洋洋洒洒,但形散而神聚,“它没有西方句子的中心动词,而是随着事理的进程,句法中的视点也随之流动开去”(申小龙, 2003:336)。
3.思维指向不同——客体思维与主体思维
语言表达各异——物称与人称
英民族严格区分主体与客体,强调用客观、理性、冷静的态度对待客观世界,寻求自然规律,探索科学真理。连淑能(2002:43)指出“理性主义将主体作为旁观者,对客体尤其是本质世界进行探究”。而汉民族的传统思维注重主体意识,常常以“我”为视角,以
“我”的情感、态度、观念为依据做出价值判断,以“我”为认识的出发点和归结点。这种思维差异在语言上体现为英语重物称,汉语重人称。英语中有很多句子,不以人做主语,而以抽象名词或事物名称做主语,而汉语经常用表“人”的词、词组、短语作主语。
4.思维侧重不同——形式逻辑与辩证逻辑
语言风格各异——形合与意合
英民族注重形式逻辑,而汉民族重辩证思维。表现在语言上,英语用各种形式连接手段,而中国文化历来注重意合,“刘勰(465-532)所谓‘意授于思,言授于意’(《文心雕龙•神思》)就是说意思受思维支配,语言受意念支配” (陈定安,1998:38)。汉语很少或几乎不用形式连接手段,汉语中少用虚词,只是将句与句排列起来,让读者去了解其内在关系。
需要指出的是,上述几种思维差异并不是绝对的,随着各国文化交流的日益频繁,不同思维和语言相互影响,相互交融,上述差异只是指某个民族更侧重某一方面而已。
二、英汉思维差异在句子翻译中的体现
翻译不仅仅是语言间的转换,更是思维的转换。因此,上述思维差异会对学生的翻译实践造成一定的障碍。下面从四个方面对这个问题进行探讨。
1、抽象与具体
由于学生不了解英汉思维差异和语言差异,在英译汉时,往往局限于字面转换,使得汉语译文晦涩难懂。下面的句子是从英语专业大三学生的翻译作业中选取的。
(1)I talked to him with brutal frankness。
S1:我用近乎冷酷的直率和他谈了话。
S2:我以近乎残忍的坦诚跟他谈了话。
参考译文:我对他讲的话,虽然逆耳,却是忠言。在上述例句中,英语句子用了“brutal frankness”这个抽象的名词词组,学生基本是按原文结构翻译的,如S1 将其译为“近乎冷酷的直率”;S2 将其转换为“近乎残忍的坦诚”。学生译文比较拗口,反映出他们在抽象和具体间相互转换的意识还不太强。
(2)The absence of intelligence is an indication of satisfactory developments。
S1:信息的缺失表明发展很顺利。
S2:信息的缺乏是发展充分的表现。
原文短短一句话,就有“absence”、“intelligence”、“indication”、“developments”四个抽象名词,学生译文基本上还是以抽象的方式译出,并没有表达出原文真正的含义。
参考译文: 没有消息即表明有令人满意的进展。
2.聚集与流散
由于对英汉差异的敏感性不强,英译汉时,学生仍选择英语句式,摆脱不了形式束缚;
汉译英时仍是流散句式,即使用连接词连接,也有很多错误,逻辑关系混乱。如以下例句:
(1)Now the integrated circuit has reduced by many times the size of the computer of which it forms a part, thus creating a new generation of portable minicomputers。
S1:目前,电脑组成部分之一的集成电路已经被缩小了好几倍,因而创造出了新一代的便携式微型电脑。
S2:经过多次的综合线路的简化,在体积上使电脑已经成为一个整体,因此新一代便携的迷你电脑已经问世。
原句的主干是circuit has reduced the size, 其他部分均是对基本成分的修饰。原句由连词(which)、介词(of)、分词(creating)连接,十分紧凑。而S1 的译文首先理解有误,由于受到by many times 的干扰,理解为“集成电路已经被缩小了好几倍”;S2 的译文很难懂,将“the integrated circuit”误解为“综合线路的简化”,导致前半句理解错误。
参考译文: 现在集成电路成了计算机的组成部分,使计算机的体积大大缩小,从而产生了新一代的袖珍式微型计算机。
3.物称与人称
由于没有深刻地意识到汉语以主体为主,英语以客体为主的思维习惯,在翻译过程中,译文表达不太自然。
如以下例句:
(1)The thick carpet killed the sound of my footsteps。
S1:厚厚的地毯掩去了我的脚步声。
S2:厚厚的地毯使我的脚步声变轻了。
虽然学生译文并没有错误,但仍可看出学生没有在物称与人称间转换的意识,用原句中的物“The thickcarpet”做了译文主语,而参考译文的表达更符合汉语表达习惯。
参考译文:我走在厚厚的地毯上,一点脚步声也没有。
(2)必须调整高等院校的专业设置,改进教学方法。
S1 :We should arrange the major offered in the institution of high learning, to reform our teaching way。
S2:We must adjust the arrangement of specialty and improve the teaching method in high school。
参考译文:Specialties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should be adjusted and teaching methods improved。
同样,在汉译英中,虽然学生补上了原句主语“我们”(we),以人做主语,但我们知道英语在表达政策、法规、规定时倾向于以物做主语。可见,学生还没有培养起在物称和人称间相互转换的意识。
4.形合与意合
学生在翻译实践中,往往受到语言形式的影响。在英译汉时,译句常常冗长呆板;而汉译英时,结构混乱,组句没有条理,译文支离破碎。如以下例句:
(1)It had been a fine, golden autumn, a lovely farewell to those who would lose their youth, and some of them their lives, before the leaves turned again in a peace time fall。
S1:这个秋天叶子还未完全凋零。秀丽、平和的金秋,是对那些可能耗去青春,甚至献出生命的人们的美好祝福。
S2:那是一个美好的金秋,在告别了那些可能丢失他们的青春甚至生命的人之后,树叶才慢慢地落下。
原句用了“who”、“and”和“before”来连接句子。
S1 和S2 的译文并没有完全传达出原文的含义。主要原因是原文出现了两个“autumn”,并用过去完成时“had been”和一般过去时“turned”标明时间先后,而学生几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参考译文:那是个天气晴朗,金黄可爱的秋天,美好的秋色为那些青年们送别。待到战后和平时期,黄叶纷飞的秋天再度来临时,当日的青年已经失去了青春,有的丧失了生命。
(2)当前,车辆横冲直闯,严重地威胁着城市生活,路上行人无不提心吊胆。
S1: Nowadays, cars dash around like mad on the road, it imperils the city life, and pedestrians are in constant fear。
S2:Nowadays, the clashing and rushing car seriously menaces the citizens’ life. No one can across the road without fear。
汉语句子没用一个连接词,但原文语义关系很明确,“车辆横冲直闯”表示原因,后面的分句表示结果。S1和S2 的译文基本按汉语的语序组织译文,几乎不用连接词,译文显得很松散,不太符合英语表达习惯。
参考译文:The present onslaught of vehicles poses a serious threat to urban life and pedestrian peace of mind。通过上述分析可以看出,学生对英汉思维差异和语言差异认识不清。在翻译过程中,摆脱不了形式束缚,不能准确、灵活地在两种语言间转换。
三、
不同的民族,不仅有各不相同的民族文化,而且还有彼此不同的思维方式、思维特征、思维风格等,这便是思维差异[1](P38)。英语属于印欧语系,汉语属于汉藏语系[2](P11)。世界上讲汉语的人最多,而英语的分布最广。因为英汉两民族的交往越来越频繁,而两民族的思维差异所带来的困扰一直影响着两民族间的对话。翻译作为从一种语言向另一种语言转换的活动,本质上不仅是一种语言活动,还是一种思维活动[3](P28)。从语言与思维的关系入手,通过思维差异的表现形式,揭示英汉思维差异对翻译的影响。
四、语言与思维的关系
语言是人类交际最重要的工具,它是人类所特有的、用任意创造出来的符号系统来表达感情和愿望、交流思想的方法。简单地说,它是人们思维和认识的组织者。思维即人脑对客观现实的反映过程,具体地说,它是在表象、概念的基础上进行分析、综合、判断、推理等认识活动的过程,它是人类所特有的一种精神活动,是从社会实践中产生的。作为构成思维模式的材料符号中的一个部分,语言通过音、形、义的结合,系统地储存于人脑的皮层细胞内,参与思维活动。由此可见,思维和语言有着密切的关系。一方面,思维离不开作为材料的语言。倘若没有语言,思维则无以定其形,无以约其式,无以证其实。反之,若没有思维,语言也不具备其多功能性和丰富性。因此,我们可以说,思维作用于语言,语言也作用于思维。思维的发展推动着语言的发展,而语言的发展同时也推动着思维的发展。两者相互作用,相互依存[4](P53)。
五、英汉思维差异对翻译的影响
人有别于动物的最大特点是人类的思维活动。世界各民族间的语言在语音、词汇、语法等方面相差甚远,思维也存在很大差异,但各国人民对于客观事物本质属性认识的思维活动却是一致的,所以不同的语言才有了互译的可能[5](P41)。翻译过程包括译者对原文的理解过程和译者用目的语再创作的过程。精确的翻译源自对原文的正确理解[6](P86)。思维的差异肯定会影响两种语言的相互转换。因此,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必须懂得不同民族的思维差异。
在思维方式上,英民族理性思维发达,具有严密的逻辑性和科学性;与此相反,汉民族直觉思维发达,具有较强的情感性和直观性[7](P103)。思维方式差异对翻译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1)思维方式不同,词汇视点不一,使译文出错。
两种不同的文化产生不同的思维方式。英汉民族在观察某些事物现象时,所取的角度是很不同的,如果翻译时不加倍小心,很容易出错。例如,中国人出于礼貌请对方先走、先吃、先做某事时,常说“您先请!”,而英语的说法却是“After you !”。就是说,同一举动,同一意思,由于视点不一,英汉的表达方式完全相反,汉语中用“先”表达的意思,英语中却用“后”表示。又如,在时间的先后概念上,英民族和汉民族在思维方式上也是截然不同的。英语中分别用back和forward指称过去和未来的时间,中国人的思维方式与此相反。唐诗有“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诗中“前”是指“过去”,“后”指“未来”。简而言之,中国人是面对着过去来区分时间的先后的,而英民族是向着未来来区分时间先后的,英汉民族对时间坐标存在不同的思维方式,稍不注意,就会使译文出错[8](P100)。再如,汉语中的“九折”,英语常说“A ten percent discount”,这是因为汉语着眼于打折后的实际付款比例,而英语着眼于折扣的比例,两者视点不一[9](P144)。而“淤青”一词,用汉语说是“青一块,紫一块”,英语中则说是“be black and blue”。汉语中的“红茶”,译为英语则是“black tea”,这是因为汉语着眼于茶水,而英语着眼于茶叶,“black tea”在英语中指还没泡过的茶。汉语中的“大雪”,英语中的说法却是“heavy snow”,而不是“big snow”。由此可见,不同的词汇视点对英汉语的互译有很大的影响。
(2)思维方式不同,表达结构不一,使译文生硬欠妥帖,甚至出现错误。
在英语和汉语中,对事物都有肯定和否定的表达方法。一般情况下,英语为肯定表达时,汉语也首先考虑肯定表达,英语为否定表达时也是一样[10](P141)。但是,受两民族的不同的思维方式的影响,翻译中一种语言的肯定形式常常表达的是另一种语言否定的意思,反之亦然。如果不注意,就会使译文与原文意思完全相反。例如,“He is the last man to reach there.”这句话如果译为“他是去那里的最后一个人”就错了,应该译为“他决不是会去那里的人。”原句中并没有否定词,也没有含否定意义的词,但被译为汉语时却
要用否定形式,也就是说英语和汉语的表达结构不一致。又如“Don’t you want to go?”回答为“Yes, I do.”(不,我想。)或“ No, I don’t.”(是的,我不想。)如果把“ Yes, I do.”译为“是的,我不想。”把“ No, I don’t.”译为“不,我想。”就与原文意思完全相反。再如,“The patient had a serious stomach.”不能用汉语的“病人有严重的胃痛。”这样的句子来表达,而应译为“病人胃痛得很厉害。”。可见,英汉思维方式不同,表达结构不一,对翻译的影响很大。
(3)思维方式不同,句子语序各异,影响译文的顺畅、优美。
由于思维方式的差异,英汉两种语言在语序安排上多有不同。汉语句子语序以逻辑为序,往往先因后果,先假设后推论,先叙事后表态,先说以前发生的事,再说最近发生的事,空间上,一般是从上到下,从大到小,由远及近,从大范围到小范围。谈问题由重要意义到次要意义,由程度强者到程度弱者,由一般到具体的顺序排列。而英语可以借助它的形态和丰富的关联词语,按意思和结构的需要,灵活安排,且英民族在叙事时往往先说最近发生的事,再说以前发生的事[11](P61)。例如,“Mike did not remember his grandmother who died of cancer when he was three years old .”(迈克三岁时祖母死于癌症,所以不记得她。) 汉语先说以前发生的事即事情的原因——迈克的祖母死于癌症,再说最近发生的事即事情的结果——迈克不记得他的祖母。又如,“I was unhappy when I heard the bad news.”(听到那个坏消息,我很不高兴。)如果把它译为“我很不高兴,当我听到那个坏消息时。”就显得很不顺畅,也不符合汉语的逻辑顺序。再如,“一知道明天可以看电影,他就十分开心。”(He was very delighted when he knew he could see a film tomorrow.)如果把这句话生硬地译为“When he knew he could see a film tomorrow, he was very delighted.” 就不是地道的英语。在地名的排列顺序上,汉民族是由大到小,而英民族是由小到大,“中国福建”译为英语是“Fujian, China”在地理方位的表达上,汉语习惯说“东、西、南、北”,而英语习惯说“east,west,north,south”。
可见,思维方式不同,英汉句子语序不同,对译文的影响不容忽视。
(4)思维方式不同,句式结构各异,使译文显得啰嗦。
思维方式不同不仅表现在语言内容上,受思维方式的影响,英汉句子结构有很大的不同。英语句法结构特点重形合(hypotactic),主要通过连词、关系词、分词、动名词以及不定式等连接来构成句子,以表示其结构关系。而汉语则不同,汉语句法结构特点重意合(paratactic)。汉语句子从时间顺序、逻辑文理顺序层层推进,逐层展开。所以英汉语言句子结构受思维方式的影响,这种结构上的差异,翻译时常遇到,需调整句子结构[12](P183)。例如,“机遇只留给有准备的头脑。”译成英文为“Opportunities are only for the prepared minds.”汉语省略掉动词“是”,即“机遇只(是)留给有准备的头脑。”,意思表达清楚,而且很简洁。但是英语重形合,所以必须加上谓语动词“is”才能使一个句子完整。英国诗人雪莱曾经说过:“ If winter comes, can spring be far behind?”(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翻译时并没有把“if”也翻译出来,这样不但符合汉语的逻辑且显得更简洁。再如,“ Since it was early, let’s have a rest.”(时间还早,就休息一会儿吧。)翻译时可以译为“既然时间还早,我们就休息一会儿吧。”但这样就显得太啰嗦了。可见,思维方式不同,句式结构各异,会影响译文。
5、思维习惯不同,造成词义理解困难,进而影响译文的准确性。
词汇的联想意义最能反映出思维差异,同时也对词汇的理解产生干扰,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常常根据自己先前获得的文化经验和思维习惯进行联想。例如,当中国人谈到“狗”(dog)时,脑海中常出现“癞皮狗、走狗、狗娘养的、狗杂种、猪狗不如、狗仗人势”等贬义色彩的词,而在英民族的眼里“dog”除了是个中性词外,主要具有褒义词的特征,他们把狗看成是自己的朋友,像“a lucky dog”(幸运儿),“Every dog has its day.”
(人人都有得意之时),“ Love me love my dog.”(爱屋及乌)[13](P36)。再如,“龙”在汉语中是“威严、权威”的象征,而按英民族的文化传统和思维习惯,“龙”却成了“邪恶”、“魔鬼”的象征。“牛”在中国人的眼中是“吃苦耐劳”、“任劳任怨”的象征,鲁迅的诗“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就是很好的体现,而英民族的思维习惯是把buffalo与“恐吓、愚弄别人、令人讨厌的人”联系在一起。fox(狐狸)在英语中指那些“聪明、机灵的人”,而中国人的思维习惯是把“狐狸”和“阴险、狡猾、卑鄙的人”联系起来。vinegar(醋),中国人的思维习惯是把“醋”同“嫉妒”联系起来,尤指男女关系方面时,称做“吃醋”,而在英民族的联想中是指人的“坏脾气、不高兴、尖酸刻薄”等[14](P102)。如果生般硬套地进行翻译的话,一定会使译文费解。可见,思维习惯不同,对词义的错误理解会影响译文的准确性。
6、思维中心不同,语态误用,造成误译。
汉民族的主体性思维方式,只强调主观感受,将理性功能和交流目的融于直觉,而忽视了对客观现实进行符合逻辑的形式表现,以致在翻译中体现不出语态的变化,而造成误译。例如,“They were beaten, refused anything to read.”
这里如果忽视了语态,就很容易误译成:“他们受到毒打,拒绝阅读任何书籍。”其实句中的“refused”是表示被动的过去分词,应译为“不准”。再如汉语
“2004年中国发生了一系列的重大事件。”译成英语,若不注意到英民族强调客体,就很难译成
2004 saw a series of great events happened in China.”这种用时间作主语的符合讲英语人们口味的地道英语[15](P119)。又如
“信写好了,但还没有发出去。”译为英语时,如果不清楚主客体意识,很容易译
“The letter finished, but it hasn’t sent.” 其实应该译为
“ The letter has been finished, but hasn’t been sent.”汉语说“车修好了”用英语表达时必须说“ The car has been repaired. ”用现在完成时态表示动作已经完成。类似的句子还有很多,如:“碗洗好了”必须说“The bowls have been washed.”“作业做完了”必须说“The homework has been finished.”可见,思维中心不同,语态误用,对译文也有非常大的影响。
7、思维风格不同,句子重心各异,影响译文质量。
英汉民族各自独特的思维风格造成了各自的句子重心,如在翻译中不加以调整,一定会影响译文的畅达。如
“What I saw that day in Marrid was tame compared to what happened in Italy and Brazil when their two favoured teams was shamefully defeated in early rounds.”(《大学英语》第四册P.72),这句英文翻译时若不进行重新调整,
译为“那天我在马德里之所见可算是温和的了,与在早先的比赛中,意大利人和巴西人喜爱的球队不光彩地踢败时在意大利和巴西引起的轰动相比。”会让人觉得很蹩脚[16](P15)。这句话正确的译法应为
“与在早先的比赛中,意大利人和巴西人喜爱的球队不光彩地踢败时在意大利和巴西引起的轰动相比,那天我在马德里之所见可算是温和的了。”在复合句子中,英语的主语
为主要部分,一般放在句首,即重心在前,而汉语则一般按照逻辑和时间顺序,把主要部分放在句末,即重心在后。
例如“A stone smashed harmlessly on the ground when it dropped from the building.”
(一块石头从那座大楼上掉下来,砸在地上,没伤着人。)这句话的重点是“石头砸在地上,没伤着人”,但用汉语表达时,必须把它放在句末,才符合逻辑。由此可见,思维风格不同,句子重心的不同对翻译的影响也不容忽视。
8、思维侧重点不同,造成表达形式各异,进而影响译文的自然、顺畅。
由于英民族注重形式逻辑,其句式结构呈主从扣接式,而汉民族不太重形式逻辑,因而汉语的句式结构呈流散铺排式。在翻译中如果译者忽视了这种思维差异而造成的句式特点,那么得到的译文很可能会是英译句支离破碎,汉译句冗长板结。
例如“学得有趣,效率就会高;学得很苦,效率就低。”这句汉语如果顺着汉语的思维,按照汉语原有的句式结构套译,就一定会
译成“Learn with fun, efficiency will high, learn very drudgingly, efficiency will low.”这样成了既不合英语词法,也不符合英语句法的残句。
正确的译文应该是“Learning is more efficient when it is fun, less efficient when it is drudgery.”
又如把“Mary didn’t remember her mother who died when she was two
years old.”
译作“玛丽不记得她那在她两岁时死去的母亲了。”同样有悖于汉语表达法。
这句话应译为“玛丽两岁时丧母,所以不记得她。”[17](P23)。英汉语中有些表达形式看似极为相似,其实际含义很可能相差甚远。例如,英语“find one’s legs”如果望文生义地被译为“发现自己的腿”那就太离谱了,“find one’s legs”其实是“发现自己的价值。”类似的还有像“拖某人的后退”不能译为“ pull someone’s leg”而应译为“ set somebody back”“ pull someone’s leg”是“开玩笑”的意思。汉语的“隐形眼镜”,英语称之为“contact lenses”,汉语侧重外形,英语侧重方式。英语中叫做“wall clock”的东西,汉语则译为“挂钟”,英语中的“desk clock”,汉语则译为“座钟”,一个侧重地点,一个侧重方式[18](P93)。由此可见,思维侧重点不同,表达形式不同,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译文的准确性。
综上所述,思维是翻译活动的基础。在翻译过程中,英汉民族的思维差异对翻译的准确性有很大的影响。在经济全球化时代,随着英汉民族的交流的不断深入,对英汉思维差异对翻译的影响的研究,能使汉民族更深层地了解英民族,也能使英民族对汉民族有更深层的了解。因此,译者应当充分重视思维对语言的影响,理解思维与语言的关系,熟悉英汉思维差异的表现形式,并在翻译时重视英汉思维差异对翻译的影响,才能在透彻理解原文的基础上,使译文自然、顺畅。
六、一些建议
1.培养学生英汉思维差异的意识,应该有意识地训练学生认识到英汉思维的差异及其在语言中的体现。这样,学生在翻译中就能多角度地思考,更准确地理解原文所传达的信
息。
2.进行两种语言之间的对比,应该专门讲解英汉语言对比,从各个层面分析两种语言的异同。当然,思维差异和语言差异是相辅相成的。通过思维差异,学生能更好地理解语言差异的生成机制;通过语言差异,学生能更深刻地理解思维差异。
3.加强实践练习,提高翻译能力。只有通过大量的实践练习,学生才能将理论和实践结合,将翻译技巧内化;也只有这样,学生才能在翻译实践中自由、灵活地进行两种语言的转换,使译文准确、自然、流畅、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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